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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撞上快乐》节选

  
   
    
  [摘自]: 《撞上快乐》

  [作者/译作者]: 丹尼尔.吉尔伯特 (美)

  [出版社]: 中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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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精彩书摘]:

        我们对缺失事物的失察也影响了我们对未来的看法。正如我们无法记住过去的每一个细节(高中毕业典礼上你穿了什么颜色的袜子?)或者看到当前事件的每个细节(你身边的人现在穿着什么颜色的袜子?)一样,我们也不可能想象得到未来事件的每一个细节。现在,你可以闭上眼睛,花两个小时的时间想象自己驾驶一辆配备有双涡轮增压36毫米5.5排量12引擎发动机的梅塞德斯-奔驰SL600型轿车。你能够想象得到车前护栅的曲线,挡风玻璃的斜面,以及崭新的真皮座椅散发出来的新皮革的特殊气息。但是,无论你用多长时间来想象,如果我要求你根据你想象中的这个图像来读出车牌号码的话,你一定不得不承认自己不小心忽略了这个小细节。当然,没有人能够想象到每一个细节,而且要求人们做到这一点也是非常没有道理的。然而,正如我们很容易将自己想象到的未来事物的细节当作真正会发生的情况,我们也会将自己想象不到的事情当作不会发生的事情,这个习惯同样给我们带来很多麻烦。换言之,我们考虑不到想象到底做了哪些填充,同时也考虑不到它到底又省略了多少细节。

  为了证明这一点,我经常请求人们告诉我,如果他们最大的孩子突然意外死亡,那么在此后第二年他们的感受是什么样子的。你很可能已经猜到了,为此我成为聚会中颇“受欢迎”的人。我知道,我知道,这确实是一个令人厌恶的问题,我不会要求你回答这个问题的。但是,事实是,假使你回答了这个问题,你给我的答案几乎同其他人的大同小异,基本意思都差不多,比如,你××的是不是疯了?要是那样我的人生就毁了——彻底毁了。我甚至可能选择自杀。到底是谁邀请你参加这个聚会的?如果到目前为止这个人还没有用手中的鸡尾酒泼我的话,我通常会提出更深入的问题,问他是怎样得出这样的结论的。他的头脑中出现的是什么样的想法和情境,他都考虑过哪些信息?人们通常都会告诉我,他们想象自己听说孩子的死讯,或者想象自己出席孩子的葬礼,或者想象自己打开卧室的门却发现里面空荡荡的。但是在我开始提这个问题以来这么长的时间中,我成功地使所有曾经接受我调查的社会群体将我扫地出门,却从来没有听到过任何一个人在谈论除了令人他们心碎忧愁之外,还想到了在这个孩子死亡之后的两年间几乎肯定要发生的其他一些事情。事实上,没有哪个人曾经提到过观看另外一个孩子在学校表演话剧,或者同配偶做爱,或者在一个温暖的夏日午后吃一只裹太妃糖的苹果,或者读书,或者写书,或者骑自行车,或者其他一些我们还有他们都有可能在其后两年间做的事情。现在,我绝对没有任何一点不良企图,比如,暗示吃一口又粘又甜的糖果就能够安慰痛失爱子的心灵。这不是问题的关键。我想要说的是,在悲剧发生之后两年的时间里肯定会发生一些事情,会有一些这样或者那样的小插曲和事件来填满这段时间,而这些小插曲和事件本身都能够引发不同的情绪。不论这些情绪是强烈还是微弱,是负面还是正面,如果不考虑这些因素,是没有办法准确地回答我的问题的。可是,据我所知,还没有谁想象过我的问题所暗示的那一个可怕的事件之外的任何事情。在想象未来的时候,他们遗漏了许多事情,而这些被遗漏的事情其实是很关键的。

  针对弗吉尼亚大学的学生们做的一项研究证明了这一事实。研究人员要求这些学生设想如果自己大学的橄榄球队在即将进行的同北卡罗来纳大学队进行的比赛中获胜或者输掉比赛的话,自己在此后几天中的心情如何。在进行预测之前,其中一些学生(描述组)被要求描述具有代表性的一天,而其他学生(非描述组)则没有被要求这样做。几天之后,研究人员要求他们汇报自己实际上有多高兴,而结果表明,只有非描述组的学生们过高的估计了比赛的胜负对自己情绪的影响。为什么呢?因为在非描述组的学生们想象未来的时候,他们很容易忽略比赛之后的一些细节信息。比如说,他们就没有考虑到在自己的队伍输球(这是令人伤心的)之后,他们可能跟朋友们一起出去一醉解千愁(这感觉起来很不错),或者就在球队赢得比赛(这让人愉快)之后,他们就必须到图书馆去准备参加化学期末考试(这让人沮丧)。非描述组的学生们只关注了未来事件的一个方面,也就是橄榄球比赛的结果,而忽略了未来其他会左右他们心情的各种因素,比如狂饮派对和化学考试。而描述组的学生则更准确地预测出了自己的心情,因为他们不得不考虑一些非描述组忽略掉的细节。

  我们很难摆脱自己注意力的束缚,也就是说,我们很难发现自己到底忘记考虑什么情况了。因此,我们才会如此频繁地错误估计未来事件对自己情绪的影响。比如,大部分的美国人都可以被分为两类:居住在加利福尼亚并为此感到快乐的人;没有住在加利福尼亚并相信如果自己住在那里一定会很快乐的人。然而,研究表明,加州人并没有比其他地方的人更快乐,那么,为什么每个人(甚至包括加州人自己)都相信他们更快乐呢?加州拥有最美丽的风景,同时也是整个美国美洲大陆部分气候最宜人的地方,非加州居民一听到这个充满魔力的城市名字,他们就立刻想到了阳光灿烂的沙滩和高大的红杉树。虽然洛杉矶的气候要比哥伦布市好,但气候仅仅是决定一个人快乐与否的众多因素当中的一个。然而,人们却忽视了所有其他的因素。让我们来尝试给自己的想象添加一些被忽视的细节吧,比如,交通、超级市场、机场、运动队、有线电视费率、住房支出、地震、水土流失等等,现在,也许我们就能够意识到虽然洛杉矶在某些方面要比哥伦布好(比如天气),但是,哥伦布也在某些方面优于洛杉矶(比如交通没有那么拥堵)。我们认为加州人比俄亥俄州人更快乐是因为我们想象中的加州只有如此可怜的一点点细节,而且忽视了这个事实——很可能自己没有能够想象到的那些细节能够在很大程度上改变我们最后的结论。

  导致我们高估加州人幸福程度的这种倾向也会让我们低估那些罹患慢性病或者身体有残疾的人们的快乐。比如说,当视力正常的人想象失明生活的时候,他们似乎忘记了失明并非是一个全职的工作。失明的人看不见,但是正常人能够做的大多数事情他们都可以做,他们也能去野餐,他们也纳税,他们也能够听音乐,当然也会遇上堵车,因此,他们其实和正常人一样快乐。也许正常人能做的事情当中,不是每一件他们都能做,但是,也有许多他们能做而正常人不能做的事情,所以失明者的生活跟正常人的生活不是一模一样的。但是,不管盲人的生活是什么样子的,这生活中绝对不会只围绕着失明这一事实而展开。然而,当正常人想象失明生活时,他们却忽视了这种生活其他所有可能的方面,所以就无法正确衡量这种生活究竟是多么能够令人满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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